早在两个月前,我已经多次向投资者详细介绍了美国三位学者Mary Amiti,Stephen J. Redding,David Weinstein关于向贸易伙伴征收关税对美国价格和福利造成负面影响的研究。他们比较了美国向贸易伙伴六个回合征收关税之前和之后的价格变化,以及被征税商品和未被征税商品的价格变化之后,总结出几个重要发现:
四是,加征关税前,受影响商品的进口总额与种类都处在上升趋势,加征关税后,两者都出现了明显的下降(进口总额下跌了25-30%),未被征税的商品进口总额与种类都保持原来的上升趋势;由于商品种类多样性意味更高的消费福利,他们的下降将使得美国消费者的福利损失比上面估计的数字要更大。此外,作者并未估算贸易政策不确定性造成的资本市场显著下跌,如果包含进来,会进一步推高美国家庭和厂商的福利损失。换一个角度,美国学者Kyle Handley and Nuno Limão发现中国加入WTO之后,美国家庭和厂商享受到了贸易政策不确定下降和消费品种类增加带来的福利改善,而且这两者的贡献在他们考察的时间内大致相当。
美国学者Davide Furceri, Swarnali A. Hannan, Jonathan D. Ostry和Andrew K. Rose研究了1996-2014年期间在151个国家(其中34个发达国家)发生的贸易冲突,他们发现,当一个国家增加关税后,对GDP,劳动生产率,失业率,收入不平等都会产生明显的负面影响。例如,当关税上升一个标准差,相当于3.6个百分点之后,在其他条件不变下,GDP将持续被拉低,到相对于关税开征前一年,第5年的GDP将被拉低的平均值为0.4%(这个数据是基于全部关税变动-既有增加也有减少-样本所做的估计,如果单独考察关税增加的国家宏观经济变化,0.4%将变成1.3%)。
有趣的是,上文作者之一Andrew K. Rose研究了特朗普本人的负面形象对于美国出口额的破坏力。利用2006-2017年盖洛普157个国家民众对主要经济体领导人的支持率变化的调查数据与各国出口额的变化所做的计量分析显示,以国家领导人支持率为代表的国家“软实力”上升1%,在其他条件不变下,出口会有0.66%的上升。考虑到特朗普在2016-2017年的支持率平均下降20个百分点,保守估计这造成了美国出口额下降超过33亿美元,其中来自对加拿大和墨西哥的出口下降最明显。特朗普在美国有个外号是“橙子特工(Agent Orange)”,不仅仅因为他的皮肤是橙色,而且因为Agent Orange(橙剂)是一种有毒的除草剂,美军在越战期间广泛使用造成大量儿童和军人后遗症。Rose教授就以此来嘲讽特朗普是美国出口的“毒剂”。
最后,我强烈推荐大家观看中国环球电视网(CGTN)主播Zou Yue做的一段近5分钟关于中美经贸关系的精彩演讲,标题是“China and US: Friends, frenemies, foes?”在总结时,他改写丘吉尔关于民主和政府关系的名言:“和其他更糟糕选项相比,合作是中美之间最不坏的选择!”(Cooperation is the worst form of relationship except all the others that have been tri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