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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金融时报》: 这些政客把新冠防控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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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7 11:20: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库柏:疫情失控的美国、英国和巴西都被善于操纵舆论的右翼民族主义者统治着。为什么这类领导人控制不好疫情?





  2020年7月6日 15:44 英国《金融时报》 西蒙•库柏


  曾在玛格丽特•撒切尔(Margaret Thatcher)手下负责唐宁街政策部门的费迪南德•芒特(Ferdinand Mount)在《伦敦书评》(London Review of Books)中写道:“博索纳罗(Bolsonaro)、特朗普(Trump)和约翰逊(Johnson):哪怕是控制一场痤疮爆发这样的任务,你也不会交给这几个人来负责。”


  这是一个惊悚故事。美国、英国和巴西不是第一批受到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即2019冠状病毒病)疫情冲击的国家,因此他们原本有时间做好准备。诚然,普通美国人的健康在共和党眼中优先度不高,但美国在公共医疗保健上的支出仍与其他发达国家一样多。加上私人医疗保健,它在这方面的花费超过了历史上任何一个社会。然而,在欧洲和中国已经度过疫情高峰的时候,美国和巴西的新冠病例数量仍在迅速攀升,而英国是欧洲超额死亡率最高的国家之一。在美国内部,那几个有充足时间准备的州——佛罗里达州、得克萨斯州和亚利桑那州——现在疫情正全面爆发。这几个州的州长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一样,最初声称将把经济置于防疫之上。结果他们两样都丢了。几乎没人会冒着罹患危险疾病的风险去理发。


  上述这些地方都被善于在媒体上树立良好形象的右翼民族主义者统治着,他们不信任资深专家的观点。遭受疫情重创的印度、俄罗斯和白俄罗斯也是这样。传统的社会民主国家也可能没应对好新冠疫情(瑞典就是例证),但这种情况较为罕见。为什么这种新类型的领导人会控制不好疫情?


  首先是注意力经济。在社交媒体时代,人们无时无刻不在通过各种管道接收到新闻,最受关注的政客就是那些为自己创造了一个不同寻常、具有所谓“原真性”的鲜明形象的人。这个体制奖励的是自恋者以及哲学家哈里•法兰克福(Harry Frankfurt)所说的“胡说八道者”:他们与说谎者的区别在于他们并不关心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什么悦耳他们就说什么。他们强大的语言组织能力降低了他们对分析能力的需要。


  一旦当选,这位领导人马上会体验到自大和厌倦的感觉。对过去的领导人来说,这种感觉是在执政大约五年后出现的——托尼•布莱尔(Tony Blair)决定入侵伊拉克、戴维•卡梅伦(David Cameron)决定就英国退欧(Brexit)举行全民公决都是在执政大约五年后。但是过去的政治家认为他们的工作是治理,而新上台的这些擅长的是沟通。对他们来说,选举是重头戏;治理是无聊的尾声。


  成功滋生过度自信。你赢得了全国最大的奖项,让预言你肯定没戏的那些人哑口无言。治理能有多难?你知道前任都是白痴。所以你回避专家简报,解散流行病部门,或者用连续的假期来庆祝你的胜利。


  当你的科学顾问提到武汉的一种无聊疾病时,你不当回事。当这种疾病蔓延到意大利和纽约,你的民族主义或“红州”(支持共和党的州——译者注)例外论告诉你,它不会发生在这里。亚利桑那州州长道格•杜西(Doug Ducey)不让市长出台要求民众必须佩戴口罩的规定。


  你很自信,因为你对治理的复杂性一无所知。心理学家称之为邓宁-克鲁格(Dunning-Kruger)效应:无能的人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你确信病毒不会袭击你的公民,也肯定不会袭击你这个天选之人。博索纳罗、特朗普和约翰逊(直到他生病)通过在公共场合握手来表现他们认为自己是免疫的,他们的追随者则有样学样。


  约翰逊的顾问多米尼克•卡明斯(Dominic Cummings)展示了他自己的个人例外论:他在英国退盟公投中出人意料的胜利证明了他比任何人都聪明。这使他有资格无视科学家的建议以及在封锁期间违反规定驾车穿越大半个国家。


  当疫情蔓延到你的国家,你的沟通本能就自动启动。你的科学顾问想就实施长期封锁给出枯燥、重复且令人沮丧的简报。你需要一个更好的剧本。因此,你将封锁推迟了几周,错失防控黄金窗口,不断宣称战胜了病毒,通过建议注射漂白剂和提前解封来博眼球(特朗普是这样)。


  即便现实——一个被高估的东西——将很快击碎你的胜利宣言也没有关系。你的时间框架是现在。在注意力经济中,正如你从当选这件事中所学到的,即使是一个新闻周期在政治上也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重要的是在此时此刻得分——今晚的事情就留给今晚去担心吧。


  你的选举胜利向你表明许多选民会相信任何事情。事实上,很大一部分人将会与无知的人而不是学究产生共鸣。特朗普和约翰逊利用了行为经济学家的洞见,即人类不是追求自利的理性存在。在一个分裂的政体中,你的大多数支持者会接受无能(即使这会让老大爷送命),而不是改换阵营。


  无论你做什么,你的大多数内阁成员都会支持。你选择他们是因为忠诚,而不是因为他们在采购个人防护装备方面的能力。你也摆脱了时髦的多样性:特朗普和博索纳罗身边清一色的富有白人男性(亲戚最好),而约翰逊的亲信圈里绝大多数人是毕业于私立学校和牛津大学(Oxford)的男性。团体迷思(groupthink)就是目标。如果说这让纠正领导者的错误变得更加困难,那也没办法。为了防止英国公务员另有打算,卡明斯现在正在夺回控制权。


  新冠病毒或许终结了无知且胡言乱语的民族主义者的风光。然而,他们之前已经证明,他们可以战胜现实。


  译者/裴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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