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4世纪,在建立庞大帝国的过程中,希腊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大帝把从欧亚非三大洲搜集和掠夺来的珍贵艺术品和稀有文物,交给他的老师亚里士多德进行整理研究。公元前3世纪,亚历山大去世后,他的部将托勒密·索托尔(Ptolemy I Soter)在埃及建立托勒密王朝,并在其都城亚历山大城创建了专门收藏文物的缪斯神庙和珍藏图书的亚历山大图书馆,将其在南征北战中搜罗艺术珍品珍藏其中。缪斯神庙便成为人类历史上最早的“博物馆”,而希腊文的“缪斯之殿”(Mouseion),也逐渐演变为现代欧洲各种语言的博物馆(如英文Museum)一词。
“游世界,逛大英博物馆!”这句大英博物馆引以为傲的口号,恰恰是昔日大英帝国在全球扩张的生动写照。大英博物馆初建时仅有7万件展品,但随着“日不落帝国”的扩张,其藏品升至今天的700万件,其中不少珍品都来自掠夺,这也使得大英博物馆成为希腊、埃及等国追索文物的重点对象。1801年,英国驻奥斯曼土耳其大使老额尔金勋爵(Thomas Bruce, Earl of Elgin)洗劫了希腊雅典卫城的帕特农神庙和伊瑞克席翁神庙。他不惜破坏两大神庙的承重结构,从神庙上野蛮地割取19幅浮雕、15块墙面、56块中楣、1个女像柱、13个大理石头部雕像,酿成了骇人听闻的文物劫掠事件。这些无价的雕塑如今被称为“埃尔金大理石雕塑”,成为大英博物馆希腊罗马馆的镇馆之宝,同时也是希腊人心中永恒的伤痛。1860年,老额尔金的儿子小额尔金(James Bruce)率领英法联军攻入北京,洗劫并焚毁了圆明园,英军大尉基勇松(Clarence A. K. Johnson)将其中所藏东晋顾恺之的不朽名作《女史箴图》的唐代摹绘本盗往英国,与1907—1914年间斯坦因从敦煌藏经洞盗走的敦煌壁画和经卷一起成为大英博物馆东方艺术馆的镇馆之宝。
法国巴黎卢浮宫藏品不断丰富的过程,同样也是法兰西帝国在欧洲、美洲、非洲和亚洲扩张的过程。法兰西帝国对外用兵扩张时期,如佛朗索瓦一世、路易十四、拿破仑一世等人统治期间,是卢浮宫馆藏文物增长最快的时期。尤其是在拿破仑一世当政时期,几千吨各国最好的艺术品从被征服国家运到了巴黎。对拿破仑来说,每一件天才的艺术品都必须属于法国。他将卢浮宫改名为“拿破仑博物馆”,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装饰卢浮宫,宫内巨大的长廊上布满了掠夺来的艺术品。拿破仑战败后,欧洲各国先后从卢浮宫追索回5000件文物。但由于法国人圆滑的外交手段和天才的说服力,依然有许多掠夺来的艺术品留在了卢浮宫。例如,卢浮宫竞技场院拱门上的马群浮雕是法军从意大利威尼斯的圣马可大教堂顶上拆下来的;镇馆三宝中的“米洛斯的阿芙洛蒂忒”(Aphrodite of Melos)”、“萨莫色雷斯的胜利女神”(Nike of Samothrace)来自法国驻外使节或法国军舰的巧取豪夺。卢浮宫1828年设立的古埃及馆中,神庙断墙、木乃伊、头像等350件藏品,都是拿破仑的军队在征服埃及时盗掘而来的。东方艺术馆门口守护亚述国王萨尔贡二世(Sargon II of Assyria)王陵的五座“人面牛身双翼神兽”,展厅中的古巴比伦“汉谟拉比法典”等珍贵的亚述和古巴比伦文物,大都来自19世纪中期法国人在西亚的盗掘和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