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开始一场云里雾里的期待（图文）

夺标

欧洲新报记者  陈茫、范轩

古佛、古佛你说说，你可是咱中国的"章公六全祖师"吗？ 世事总有惊人的契合。从我们关注那天开始，似乎就是谜团若揭的开端。 　　3月3日，本报应邀派出记者远赴匈牙利布达佩斯，出席匈牙利布达佩斯自然历史博物馆此间正在举办的"木乃伊世界"特展，并近距离瞻仰了展中最著名的一件圣物----一尊具有千年历史的中国佛造像。而惊世之处在于，经对造像CT断层扫描后发现其内部蕴藏有一具保存完好的僧人肉身。 　　虽然这尊古佛的肉身之谜并非今日才发现，但却随着本次展览受到世人极大关注，这个秘密在海内外引起轰动。世人掩映不住好奇：佛像内的高僧究竟是谁？他有着怎样的神秘身份？为何他的法身竟会被封存于佛像之中？…… 学术的论断，证明了"坐身肉佛"的身份。只是，未涉及他"迷走"海外的路途。 　　匈牙利布达佩斯自然历史博物馆馆长佐尔坦·科尔索斯教授（Zoltán Korsós）接受本报采访时，公布了现有的研究结果："坐身肉佛"是公元1050-1150年间的一位中国僧人，年龄在30到40岁之间，僧人是自愿做出了修成不朽之身的决定。 　　他圆寂之后，人们遵照他的嘱咐掘开了他的棺木，发现他的肉身并没有腐坏，已呈木乃伊状态，便将他的遗体送往某座寺庙供奉进来。直到300年之后，佛教的信徒们为他重筑金身，将他一直保持完好不坏的肉身涂上黏土，再贴上金箔，制在了这尊佛像之中。 　　而对于古佛来到欧洲的途径，科尔索斯教授只是说：这尊佛像是我们向荷兰德伦特博物馆外借的展品，但它隶属于一位荷兰收藏家的私人收藏。大概在1996年，这位藏家从中国购买了这尊佛像，购买时他本人并不知道佛像内部还藏有这样一具高僧的肉身。直到后来他为了深入了解佛像的内部结构，请专家对这尊佛像进行CT扫描，这才发现在佛像内部还端坐着一具僧人的遗体。     高僧无言，佛却自有安排。圣物沦落他乡，岂有不回之理。 　　肉身佛这边厢在欧洲惊世亮相，那边厢中国福建已经炸开了锅！因为乡民们通过媒体忽然发现：这肉身佛不就是俺家供奉了上千年、忽而一夜被盗走的"章公祖师"吗？ 　　这么一闹，荷兰藏家坐不住了，他似乎嗅出了"追赃"味道，于是不顾展期远未结束、而急忙撤回了肉身佛像。心虚？恐慌？胆怯？懊悔？我们不得而知。     "亲爱的章公祖师佛像收藏者朋友：我们是中国福建省三明市大田县吴山乡阳春村的村民。章公祖师是人们心中的信仰，是民众信善远恶的精神宗师，是大家的信仰支柱，也是中国历史文化延承的一个重要见证。章公祖师蒙难失窃之后，我们痛苦，我们思念！我们衷心期待章公祖师早日回家。相信您能理解我们这种感情，也衷心希望您能帮助我们，让章公祖师重新回到本该属于他的归宿地和敬拜它的人民……"这是日前"章公祖师"家乡村民、曾经千年间虔诚敬拜"章公祖师"的人们写给荷兰藏家的一封信件。可以看出，人们表达的中心意愿有两点：一是感谢，二是追讨。    除了古佛之外，现场还展出了古佛打坐的蒲团。而这个一个上书数个汉字的蒲团，也许就是揭开谜底的权威铁证。从蒲团上尚且清晰可辨的文字中，本报记者辨认出"六全祖师"、"人口零丁、香火不兴、灾难屡至……丁巳月壬戌日丁巳时重塑祖师宝相妆饰一新……流传授代观记耳"等关键字迹。 "合法途径"是否合法？藏家的话是否靠谱，并不能从藏家的角度来断定。 　　无论本报的采访，还是其它渠道披露的信息，似乎都显示着："肉身坐佛"是一位未透露姓名的荷兰私人收藏家通过"合法途径"购得。日前，这位迟迟不肯露面的收藏者委托其发言人向中国官媒递上了一纸声明，称肉身坐佛的"所有者"是一名中国古代艺术品的狂热收藏者，于1996年年中获得这尊佛像；佛像上一个"所有者"于1994年年末至1995年年初在香港从"一名真诚的中国艺术朋友"手上获得这尊佛像，并于1995年年中将这尊佛像从他在香港的工作室运到阿姆斯特丹的住所。 　　然而，声明所言佛像出现在香港的时间和佛像抵达荷兰的时间，都早于大田县吴山乡阳春村村民发现佛像被盗的时间（1995年农历十月廿四日），这似乎产生了到底是不是同一尊佛像的问题。但这份声明并未附加任何相关证明文件。   既然没有证据，我们不知是否可以看成：自我开脱？自说自话？ 从荷兰到福建，航程距离不过8000公里；但古佛回家，却有一段不可预知的漫漫长路。 　　几年前，从关注"圆明园兽首"拍卖案开始，从协助中国公益律师向国际社会追索流失海外的中国文物开始，本报渐渐地探摸清楚了：此道难，难于上青天！ 　　目前，中国国家文物局官方表态：现已基本确定荷兰德伦特博物馆保管的"肉身坐佛"就是大田县阳春村1995年被盗的宋代章公祖师像。这一结论是根据国家文物局指导福建省文物部门开展调查论证工作，根据当地遗存的照片、族谱、衣冠、坐轿等物品，及相关证人证言后做出的。国家文物局正在梳理完善相关论证材料，正式启动对荷方持有者的追索程序。 　　值得注意的是，当地法律却有一些不利于追讨的条款。比如荷兰《民法典》中的"占有时效"条款规定，不管东西怎么来的，20年之后就归属占有者；现有的国际公约对荷兰也不具备强制法律约束力，佛像的追索并没有适当的法律程序做参照。 　　虽然荷兰藏家已经模糊地表态：如果能够证明这尊佛像确是被盗的"章公祖师"，他愿意归还佛像；但同时也力辨，佛像出现在欧洲的时间早于在中国失窃时间，不一定是同一尊呢！所以，这中间大有扯皮的空间。 　　前路未卜。我们想用收藏大家马未都的一段话来结束文章，可以看作是海内外华人的共同期许："章公祖师坐化后被塑金身，在他生前念佛行善之地已度过千年春秋，谁知一夜之间，被黑手挟持漂洋过海，去了人生地不熟的荷兰，一去就是二十年。国家文物局已启动追讨程序，虽程序繁杂，困难重重，但我认为章公六全祖师一定会回到生他养他爱他的故乡。佛法无边，达到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