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特：台湾人若不认同中国谈何中国文化在台湾

疯疯颠颠

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观世变》特别策划

2015.09.28 《观世变》第99期 主持人：唐智诚

我很喜欢中国艺术，自然而然就喜欢中国文化——这个中国人创造出来的文化。我们就是自然而然认为自己文化上就是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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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很多人都说，中国传统文化是保留在台湾。我觉得这句话很奇怪。因为文化是人创造的、靠人传承，否定中国人，等于也否定了那个文化。换言之，台湾人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中国人，还谈什么中国文化在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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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人常说艺术无国界，但一到中国艺术就有“界”了。所以在欣赏艺术时表面上很多元，芭蕾、歌剧、日本太鼓等等都爱看，就是单单漏掉中国艺术，因为台湾人排斥大陆那边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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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凤凰网历史频道对话李思坦文字实录，采访：唐智诚

嘉宾简介：李思特，1996年生，台湾嘉义人，大学生。

在家教育不读台湾教科书 没受“去中国化”影响

凤凰历史：你觉得在台湾，认识的人当中认同自己是中国人的多吗？

李思特：我接触过的同年龄人没有认为自己是中国人的，因为他们潜意识都觉得自己台湾跟中国是两个“国家”，把自己跟中国划清界线，甚至是敌视中国。他们觉得自己和对岸的中国人是不一样的，为什么会是中国人？

凤凰历史：那你现在在台湾这种情况下，如果公开的宣布说自己是中国人，一般会跟旁边人得到什么样的反应？

李思特：我觉得旁边的人会翻白眼吧，觉得你是不是头脑有问题，疯了吗？因为他们都觉得中国人是跟我们不一样的，我们就是台湾人，我们就是一个国家，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是中国人，你是不是通敌啊？

凤凰历史：你认为现在在台湾年轻的一代，为什么原因，不再认同自己是中国人？

李思特：我觉得是因为教科书。教科书都是“台独”史观，故意制造那种社会舆论，让人觉得我们本来就跟中国人不一样，我们是台湾人。教科书刻意用那个史观去写任何东西，例如历史课本就分成世界史、中国史、还有台湾史。所以在这样的教育之下，年轻人就会觉得我们本来就是和中国无关的“台湾人”。

社会舆论和新闻媒体全部都是用这个角度在诠释事情，例如有关中国的新闻，我们就会说那是中国，不是说大陆，好像是另外一个国家的事情。如此说来就让人觉得大陆好像很遥远，忘记其实只在对岸而已。媒体一旦报大陆的新闻，就刻意抹黑大陆人，给大陆人制造很差的形象。这就导致台湾人感情上不想认同大陆。

再者，台湾人的眼光都特别短浅，习惯人云亦云、跟着别人鼓噪，不愿意冷静下来动动脑。他们不会从更宽更深的尺度去看历史，不会反思是甚么历史原因让我们不认同中国？他们总觉得中国等于共产党，其实共产党在中国漫长的历史中只占一小部分，姑且不论共产党如何，但没必要为不认同共产党而否定整个中国文化、连带世世代代活在中国文化中的中国人吧。

凤凰历史：我知道你是自己在家里接受的教育，你有没有跟他们用一样的教科书？

李思特：没有，我们完全不用学校的教科书，所以从小就没有被这些乱七八糟的论调影响。我们教科书是自己选的，我们还用很多大陆出版的书。我觉得大陆的课本编得比较有体系，不像台湾的教科书都像一堆破碎的知识凑在一堆。而且台湾的教科书硬是把自己跟中国独立开来诠释事情本来就很别扭，很多东西都解释不通。

我很喜欢中国艺术 自然而然就喜欢中国文化

凤凰历史：你家里还有什么别的具体做法，让你们跟社会上的“反中”氛围隔开了？

李思特：具体的做法就是，我们家不会特别强调中国跟我们是不一样的。我们家没有什么政治意识，所以从小也不知道什么叫“台独”，什么叫“统派”。小时候家里有很多中国民间传说、中国历史故事之类的读本，从小看著书就觉得中国人的形象很具体、很亲切。

长大后读比较多中国的经典，其中最重要的是《论语》，觉得里面的道德观、价值观是我们为人处世的准则。这个道德准则是我们中国文化的核心。乍看之下中国文化包罗万象，但它们都是以这个价值观为基础的。例如戏曲艺术最常讲忠讲孝，就是出于这个儒家思想的文化根源。我很喜欢中国艺术，自然而然就喜欢中国文化--这个中国人创造出来的文化。我们就是自然而然认为自己文化上就是中国人。书里面看到的，或者是章回小说，我都很喜欢看。觉得那里面的世界就是我向往的，觉得我们本来就是那里面的一份子，为什么要自外于那个文化呢？

凤凰历史：你觉得给你影响比较大的，或者是让你感觉自己认同自己是中国人的一本书，或者小说是什么呢？

李思特：我最喜欢的、之前最喜欢看的是《七侠五义》，因为我很喜欢武侠小说。我觉得里面那些人走江湖，四海之内皆兄弟，视野很宽阔。

台湾人若不认同中国还谈何中国文化在台湾？

凤凰历史：那你现在是支持两岸统一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李思特：是。因为我觉得，台湾本来就是中国的一部分，我们为什么要自己把自己隔开，让自己的历史都断绝了？台湾文化上也是中国的一部分。我本来就向往中国的文化，但刻意要把自己隔开，那样子是很奇怪的。

就像台湾很多人都说，中国传统文化是保留在台湾。我觉得这句话很奇怪。因为文化是人创造的、靠人传承，否定中国人，等于也否定了那个文化。换言之，台湾人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中国人，还谈什么中国文化在台湾？

我上大学，学传统戏曲一学期。因为是中国艺术嘛，究竟还是会跟大陆有关系。总不能因为不认同中国而说戏曲是“外国艺术”吧。台湾文化领域的人虽然不会夸张到说中国艺术是“外国艺术”，但他们会用“本土化”的意识来跟中国文化做切割。本土化的意识事实上就是觉得中国文化是外来的，而惟有在台湾土生土长、发展壮大的才算我们的文化。这个想法不觉得台湾和中国是同根，也否定台湾是中国文化的一部分，是排斥中国的。如此发展中国文化很容易流于肤浅、扭曲，迷失方向。

有些学习中国艺术的台湾人，会有一种矛盾的心理。他们对大陆人很反感，觉得我不想跟中国人一样，可是又得承认大陆是某项艺术的发源地，他们比我们强，我们必须跟他们学习。所以就有这种明知他们好却又排斥他们的矛盾。其实这矛盾存在各层次。一些台湾人即使自己承认大陆人某方面比我们好，却不肯思考这差异本质上的原因，宁愿相信有那个优点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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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中国艺术，自然而然就喜欢中国文化——这个中国人创造出来的文化。我们就是自然而然认为自己文化上就是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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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很多人都说，中国传统文化是保留在台湾。我觉得这句话很奇怪。因为文化是人创造的、靠人传承，否定中国人，等于也否定了那个文化。换言之，台湾人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中国人，还谈什么中国文化在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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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人常说艺术无国界，但一到中国艺术就有“界”了。所以在欣赏艺术时表面上很多元，芭蕾、歌剧、日本太鼓等等都爱看，就是单单漏掉中国艺术，因为台湾人排斥大陆那边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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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人常说艺术无国界 但一到中国艺术就有“界”
凤凰历史：所以他们虽然在学中国艺术，但未必能因为中国艺术的文化传统而产生国族认同的改变？

李思特：不会，他们觉得艺术是纯形式，很少人会想到文化关联这一层。有些台湾人看大陆艺术却总要把艺术跟人分开，他们欣赏艺术本身，却不一定欣赏表演的大陆人，他们只看到艺术的死形式，不认为艺术之所以美是因为精神化到大陆人身上。基本上，他们觉得艺术是跟人没有关系。这是我跟他们最大的一个不同点。我觉得文化、艺术都是跟人有关的。艺术、文化都是从人创造出来的嘛，就是不可能跟人没有关系啊。

台湾人常说艺术无国界，但一到中国艺术就有“界”了。所以在欣赏艺术时表面上很多元，芭蕾、歌剧、日本太鼓等等都爱看，就是单单漏掉中国艺术，因为台湾人排斥大陆那边的文化。

凤凰历史：你曾经为宣传两岸是一家这种理念，做过什么事情吗？

李思特：刚参加“燎原-中国梦”行动营。那边的课可以听到很多不同角度的论述，因为在台湾听到论调其实都是一样，就是“台独”那种角度。燎原营是以整个历史，还有整个文化来分析，为什么我们文化上是中国人，是由理性说理的角度来看问题。不是只是感性的认为我是台湾人，我就是台湾人，这样就是没有什么道理。

凤凰历史：那你认不认同自己是中国人？

李思特：我从来都觉得我们是中国人，也是中国人的一部分，只不过是住在台湾这个区域。

希望台湾未来能真心地与大陆交流

凤凰历史：你在台湾支持两岸是一家，甚至支持统一，你会感到孤独吗？

李思特：我觉得不会，因为我们有大陆同胞和我们都是一家。

凤凰历史：你觉得如果想让两岸关系未来变得越来越好，而不是让隔阂越来越深，你觉得需要大陆这边能够做什么样的更多努力呢？

李思特：我不太知道怎么办。因为台湾人就看大陆的角度都很奇怪。即便大陆释出善意，台湾还是用很奇怪的角度去诠释，总觉得大陆好像都有什么阴谋一样。台湾人要把自己框在这里，很难客观的去听，去接受大陆的事情，所以就很难改变。

台湾人自己走出去，去大陆看看，才知道大陆实际上是什么样子，不是我们自己猜想的样子。真心的与大陆交流是我对台湾未来的一个希望。

凤凰历史：那你对大陆的了解主要是通过什么渠道获得的？

李思特：主要就是通过大陆的网站，或者微信。因为我很喜欢京剧，所以就会上“国家京剧院”等等的官方网站，上面有蛮多文章可以看。我觉得要了解大陆，只能通过第一手资料，因为你看到第二手经过台湾渲染的资料，一定是扭曲的。

不会因为负面新闻影响对中国的认同

凤凰历史：大陆在你眼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印象？

李思特：我觉得大陆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地方，那里的人各式各样，形形色色，还有宽阔的壮丽河山，很想去看。

凤凰历史：大陆也有很多社会问题，比如强拆、官员腐败等等，这些负面新闻会影响你对中国的认同吗？

李思特：我觉得不会影响我的认同，我觉得这些问题是每个地方都会有的，台湾也是会有，只是我们通常会喜欢丑化大陆。大陆有这些问题没错，可是被夸大到，觉得好像整个中国就是这样子。然而我们台湾就没有吗？我们的部分就会尽量隐藏，不去说我们自己也是有不好的地方。

因为我觉得中国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地方，社会很复杂，要治理大陆是比我们这个小小的岛还要难很多，所以问题是不能用同一个标准看。他们虽然会有那些看起来不好的社会问题，我们还是不能用我们这么简单的角度去看。那么大的地方，一定不跟我们这个小地方一样那么简单的。而且我觉得看一个地方是看它的主流、整体方向。若只注重这些负面的部分，那甚么国家都有负面的部分，就比个没完了。

最向往大陆的文化和友善的人

凤凰历史：那你觉得大陆有哪些地方是令你比较向往的，哪些令你比较不能接受？

李思特：向往的是文化还有那里的人。在大陆，大部分的人看到你通常不会带什么歧视的眼光，或者有什么偏见。但是在台湾相反，台湾人看大陆人都先出现歧视，觉得大陆人全部都是那个负面的形象。我觉得大陆人这一点跟我们非常非常不一样。大陆人对台湾人比较友善。

完全不能接受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很严重的。我比较介意的是，有时候去厕所会没有门。后来我觉得这个如果习惯应该就好了吧。因为如果那里的人都习惯的话，我就假装跟他们一样，慢慢习惯就好了。
凤凰历史：你第一次去大陆好像去的是乡下，当时看到些什么？

李思特：我们第一次去的是闽南的乡下。当时看到比较乡下的人，我蛮单纯的，不太发现人家有什么负面的地方。我觉得他们本质上跟古书上或是小说里面描写的中国人挺像，觉得就像从书里走出来的，都是那种中国人的形象。所以我觉得还蛮亲切的。

凤凰历史：那你觉得大陆的什么景点对你触动比较大？

李思特：去故宫吧，实在是非常大，出乎我的想象。

凤凰历史：大陆的故宫跟台北的故宫有什么不同？

李思特：格局就差很多。因为台湾就是那么小，那么一丁点。可是在北京走了一整天都走不完，就像迷宫一样，而且还不是全部都开放的，就觉得真的是不同的格局。
我觉得日本人的价值观蛮扭曲

凤凰历史：你身边有没有比较哈日的人？

李思特：有。身旁的大人或朋友很多都喜欢、崇拜日本。很多人从小看日本的卡通影片、漫画，对日本特别的向往，会想学日语，想去日本观光。他们对日本抱有幻想，觉得日本从来就是个好地方，人都很有礼貌。这也得怪媒体，台湾媒体也是蛮单一的，播放的不是日本的影片、卡通，就是美国的。所以小时候要看卡通的话，只能看那种，就会对日本文化特别向往。这就是一种洗脑吧。
凤凰历史：那你对待日本的态度是什么？

李思特：我觉得日本人的价值观蛮扭曲的。看日本卡通会觉得里面传输价值观好像不是可以给小朋友看的，有一些东西甚至蛮变态的，我觉得小朋友看那个东西不好。举个例子，像《蜡笔小新》这种卡通，这是小朋友能看的东西吗？因为中国人讲道德，不看这种“无耻”、乱七八糟的东西。

凤凰历史：我听说《蜡笔小新》好像本来是面向成年人的漫画。

李思特：但是台湾不管这些，直接播给小朋友看。完全没有去看里面到底在演什么，就给小朋友看，而小朋友能去判别吗？就只有全盘吸收了。我觉得这样是从小就开始的一种洗脑，让人不知道道德的底线，蛮恐怖的。
抗战是两岸一家的证明

凤凰历史：那今年是抗战胜利70周年，就是你身边人觉得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吗？你们学校会有纪念抗战活动吗？

李思特：台湾人大部分对抗战胜利70周年没有感觉，因为都已经自外于中国了。他们觉得抗战是在中国打的，不关台湾的事。虽然抗日战争涉及到中国和日本的对立，台湾人不只认为那是“中”日关系，还站在日本人的角度看抗战胜利。甚至遗憾当初怎么没打败，不然现在就可以当日本人了。我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学校、身边是完全没有纪念抗战活动。

凤凰历史：那你自己对抗战纪念是怎么看？

李思特：我觉得这就是一个我们两岸是一家的证明，是中华民族一起抵御外侮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