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日报社論 : 插手間諜任務？聯邦快遞被中國開刀

大千世界

　　社論 2019年06月04日 06:00  世界日报

　　美中貿易戰新進展，聯邦快遞(FedEx)遞送華為郵件，竟把四個包裹從日本、越南「自動」轉寄回美國，被華為發現後舉報，引發軒然大波。中國政府上周六宣布對聯邦快遞立案調查，將建立「不可靠實體清單」，作為反制川普政府的新一步棋。中共官媒自承是「殺雞儆猴」，符合中國公眾期待。聯邦快遞為何「擺烏龍」，是應美國政府要求？或它也是美中間諜戰受害人？謎團一時很難廓清，甚至永遠會成謎。


　　聯邦快遞周一在華爾街股市盤前交易，一度大跌3.14%，股價蒸發12.6億美元，大陸媒體幸災樂禍，譏諷四件包裹折合87億人民幣，太貴了。但該股票收盤只跌1.94元、跌幅1.26%，影響不如想像嚴重。


　　先回顧事件離奇過程。5月19、20日，華為日本辦公室從東京寄出兩個包裹，收貨地址在中國。但5月23日，兩件包裹被轉運至聯邦快遞美國總部、田納西州孟菲斯市。5月17日，華為在越南河內分公司也寄出兩個包裹，收貨人分別為華為在香港、新加坡的辦公室。但兩件包裹21日在香港、新加坡轉運站被扣留，準備轉運美國。


　　蹊蹺就在如今各大快遞公司都有全球包裹追蹤(tracking)系統，只要輸入交寄時的追蹤碼，上網即可查出包裹在那裡、在何地停留多久，準確到日、時、分。華為見包裹失蹤，很快從追蹤系統「抓到」聯邦快遞不尋常做法。


　　媒體報導，四件包裹都是文件，想必內容很敏感。而今電腦掃描自動分類包裹寄送地，通常不易出錯。FedEx是「系統性」應美國政府要求，配合「間諜行為」，扣留包裹轉送美國以窺視文件內容；或像它道歉信說的，只是系統「出現異常、被失誤轉運，沒有外力介入」？


　　依常識判斷，至少三種可能：一，轉送包裹是應美國政府要求，目的在找華為「犯罪」證據，用以對付華為和中國政府。中共官媒質疑，從史諾登爆料美國國安局「稜鏡」計畫，有能力竊聽全球通訊，包括外國元首手機，要截留特定包裹應易如反掌。


　　二，截留包裹不是聯邦快遞做生意的企業政策，而是國安單位安插「細胞」或兼職者「按件計酬」擅自做的，因為手法太不專業，竟無視電腦條碼追蹤系統會曝光包裹去向。如果是專業情報員大可技巧偷拆包裹、文件拍照影印後放回，神不知鬼不覺，何須作賊還留下被追蹤足跡。也有人揣測，是美國國安單位駭入聯邦快遞系統電腦，讓四件包裹轉送美國，但同樣也會暴露美國痕跡，並不明智。


　　三，純屬「失誤轉運」，聯邦快遞背了黑鍋。但這種可能性只要曾網購或寄送包裹者都知，其發生機率有多少。


　　聯邦快遞1971年由海軍陸戰隊員弗雷德里克·史密斯創立，1989年併購陳納德將軍等人創辦的飛虎航空(Flying Tiger Line)， 取得國際航線、機隊和遍布全球的分支機構。飛虎早年每天飛台灣、菲律賓蘇比克灣美軍基地之間，也在日本、東亞、阿拉斯加之間承載美軍物資，與軍方和情報單位關係密切。如今它是股票上市公司，擁有700架大小貨機、飛航全球100多國、45萬名員工、每天運輸逾1500萬件包裹，是國際間最大的快遞品牌。


　　這種背景加深北京懷疑它配合美國政府。如今聯邦快遞和華為的處境一樣，即使被迫配合政府、有超出商業範疇的行為，如盜取外國情報或扣留轉運包裹，能承認嗎？顯然，中國抓到聯邦快遞小辮子，想以此把柄反擊美國「長臂管轄」，報貿易和科技戰的一箭之仇。


　　華府既把華為和其旗下企業、生意夥伴，都列入「實體清單」，展開禁運等報復；北京也準備將聯邦快遞列入「不可靠實體清單」，企業都成了大國爭鬥交手夾縫下的魚肉，聽任宰割。


　　事件還在發展中，但美國蒐集情報手法如果這樣粗糙，自曝行蹤、留證據作對手把柄，顯示情報作業也「掉鏈子」，貽笑世界。而中國想殺雞儆猴，拿聯邦快遞開刀，仍須有堅實證據，不能只靠臆測和各種情況證據就對FedEx開鍘，否則國際企業和外資卻步，中國可能陷入孤立。


　　以中國對全球外貿規模，文件、貨品寄送等高度依賴國際大型快遞，下重手開鍘是殺敵一千、自損一千。何況中國如攬鏡自照，嚴控人民、包裹郵件檢查、法律明定企業須配合國安需要偷盜，做法比美國更露骨。不留餘地，得失更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