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半岛新形势 需回归安理会决议

华盛顿人

曹辛：承认并认真遵守安理会决议则国际社会的“团结”存，漠视乃至罔顾则“团结”亡，各国都不应以朝核来牵制别国。


更新于2018年1月24日 07:16 曹辛 为FT中文网撰稿

自朝鲜领导人金正恩在今年新年献词中向韩国伸出橄榄枝后，半岛局势就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了。当前，不仅安理会涉朝决议的框架开始动摇，国际反朝核统一战线实际上也呈现出被分裂的态势，韩国、美国、中、俄乃至日本，无不牵涉其中。

难道朝鲜此番又能一如既往地躲过国际社会制裁，全身而退吗？如此，则朝鲜必能将其核导突破最后的技术障碍，成为真正的拥核国家。而由此带来的后果必然包括：“雅尔塔体制”瓦解、日韩拥核以及美国进一步加大在东北亚的军事存在。

全世界任何国家，包括国际奥委会，只要它不希望这个世界变得不可收拾，不希望这个世界再次进入二战前的“丛林社会”，它就应该让事情回归到安理会涉朝决议的框架中来，而决不能有一点动摇。对此，世界主要力量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安理会制裁决议摇摇欲坠

金正恩在其新年献词对韩国展现出来的姿态，客观上已经使得针对朝核的一系列安理会制裁决议变得摇摇欲坠。

事情首先是从韩国这里开始的。

我在本月发表的《朝韩“南北和解”不能逾越安理会决议的制裁框架》一文中指出：朝鲜的核、导力量发展到了当前这个只剩最后一步就可成功的阶段，同时又面临国际社会“极限制裁”后，一方面迫切需要分化、瓦解国际反朝核统一战线，同时还需要加强对外宣传以淡化国际社会的敌意。而奥运这个多边的、国际化的平台，则可以“堂堂正正地展示朝鲜核大国的形象”，加强、巩固金正恩在国内的地位；并通过这个平台，让世人事实上承认、默认其拥核国的地位。

根据笔者对朝鲜的了解，可以预言：此次朝鲜如此重视朝鲜艺术团冬奥会期间在韩国的文艺演出，并派被韩国媒体称为“王的女人”的金正恩亲信玄松月于1月21日作为先遣组负责人，提前赴韩国查看场地及演出设施，其目的就是要更好地用平壤美女和艺术家们纯情、精致的表演，征服韩国和世界的人心，展现平壤热爱和平的一面，淡化其非法拥核的国际体系破坏者形象，为平壤赢得同情和人心，同时制造出虚幻的和平氛围。可以肯定，届时首尔发达的媒体将会自觉地被其利用，帮助其宣传，继而产生巨大的宣传效应。而韩国政府当前的行为，客观上完全是在配合朝鲜。韩国政府用冬奥会这样一个多边的国际平台，为这样一个国家提供如此千载难逢的宣传机会和周到的服务，本身就是在以实际行动抵消安理会涉朝制裁决议的严肃性。

不仅如此，韩国现在的行为正游走在违反安理会决议的灰色边缘。以韩国即将派滑雪队员赴朝鲜马息岭滑雪场和朝鲜滑雪队员共同训练为例。我们姑且不论这个滑雪场是朝鲜政府在朝鲜人民温饱尚未解决之时搞出来的样板工程，以及韩国前去为这样的工程捧场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国际形象，仅就使用场地的支付费用问题而言，韩国已经涉嫌违反安理会决议。因为根据安理会的制裁决议，“滑雪、滑雪产品”属于安理会制裁范围。而且，据韩国《中央日报》报道：前去马息岭训练的韩国滑雪队员并非参加此次冬奥会的韩国国家滑雪队成员，而是韩国国内一般滑雪协会的成员。这和送特种旅游游客去朝鲜有什么区别？而且还是政府买单。此外，韩国媒体还在马息岭滑雪场发现了大量联合国禁运的奢侈品，包括冰上摩托车、造雪机和车辆。对此，《中央日报》批评朝韩这种联合训练是“与体育无关的政治活动”。

此外，文在寅政府决定朝韩双方共举半岛旗帜组成联合代表队参加开幕式，并共同组队参加冰球比赛等事宜，在韩国40岁以下的青年人中引起了极大的反感，而这些青年人是文在寅的主要支持者。同时，多数韩国国民也反对共同组团参加冬奥会开幕式。文在寅本人的支持率因此下降到了四个月以来的新低，欧美媒体也对此进行了广泛报道，但文在寅仍然义无反顾，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文在寅政府的上述做法让人难以理解。对此一位韩国外交权威人士表示：“我们的国家正在混乱之中。”

与此同时，中国外交部副部长、中国政府朝鲜半岛事务特别代表孔铉佑上周接受凤凰卫视专访时的谈话，引起了中外广泛关注。

外界对孔铉佑谈话的关注集中在两个焦点上：首先是孔铉佑在整个谈话中通篇未提“朝核”二字，更多的是用“半岛问题”取而代之，也没提“半岛无核化”。分析人士指出，这反映出中国外交系统一部分人认为：朝鲜拥核已经难以阻挡，从这里切入很难解决问题，不如将朝核放入“半岛问题”这个更大的框架中解决。

而所谓“半岛问题”，说到底就是建立一个半岛长久和平机制来取代1953年签署的“板门店临时停战协定”构建的半岛临时停战机制，即朝美、朝韩建交，签订和平条约，彻底结束半岛战争状态。此外，“半岛问题”可能还包括未来半岛南北统一问题。而且，结束战争状态的谈判中国还必须参加，因为中国是“板门店临时停战协定”的签字国。从事情的复杂性和国际社会共识方面来说，解决“半岛问题”远比解决“朝核”问题复杂得多，难度也大得多。有外交专家认为，这种观点是舍易而求难，有点应付的味道。

另一个焦点是孔铉佑在访谈中提出的“低门槛”的概念。孔铉佑说：所谓“低门槛”就是：各方不要为重启对话预设一些对方难以接受的前提，特别是不要把未来在对话过程当中需要解决的问题作为重启对话的先决条件。

问题是，“门槛”是客观存在的，这就是安理会一系列涉朝决议，中国也是支持并在实际中落实的，现在怎么个“低”法？可以不提“弃核”这个“前提”来和朝鲜进行对话和谈判吗？

在当前半岛局势扑朔迷离的氛围下，孔铉佑的上述观点引发了各种遐想和猜测。有半岛外交权威人士就此透露：当前的南北对话与和解，实际上是“中国帮助的”。当然，也有专家解读说：这个谈话可能是孔铉佑认为这是在他自己授权范围内的事，他自然可以自行对外阐述。

而美国的态度倒是十分简单明了。就在孔铉佑接受凤凰卫视专访的第二天，美国在未邀请中俄参会的情况下，召集了当年朝鲜战争中组成“联合国军”一方的16个国家，加上日韩等国，在温哥华召开朝鲜半岛安全与稳定会议，商讨下一步如何继续给朝鲜施压。

会议公开拒绝了中国的“双暂停”建议，确立了坚决落实安理会对朝制裁决议、加强“海上检查”和封锁、继续对朝鲜施压的方针。这和当前中俄的立场完全对立，和韩国“在施压的同时也向朝鲜展示（弃核后的）光明前景”的立场也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从美国的观点来说，既然现在朝鲜半岛建立的是临时停战机制，则意味着1950年的朝鲜战争并未结束，“联合国军”在法律上当然也还是存在的，以至于韩国现在还挂着“联合国军司令部”的牌子。而不邀请对解决朝核问题至关重要的中俄两国参加会议，首先当然是怕中俄在会上再提“双暂停”，继而冲淡了会议的主题。

实际上，笔者认为，与其说温哥华会议是针对中俄的，倒不如说是是用来牵制文在寅政府的。因为中俄两国没有任何反对、架空乃至取消安理会制裁决议的官方行为，起码中国没有。即便是传言中的中国船只在公海上给朝鲜船只输油属实，那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中国政府所为，最多也就是个别商人的非法走私活动而已。而韩国则完全不同，当前朝韩和解过程中一切可能导致安理会决议被架空的行为，都是韩国政府所为，这在性质上是完全不同的。

上述这一切，导致国际反朝核统一战线呈现分裂的态势，安理会决议也因此前途堪忧。

中国必须迅速抉择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1月16日应邀同美国总统特朗普通电话时谈到：实现半岛无核化，维护半岛的和平稳定，国际社会在这个问题上的团结十分重要。

国际社会的“团结”是实现朝鲜半岛无核化的前提，朝鲜就最想分化、瓦解这种“团结”。而“团结”是要有基础的，这个基础就是：共同的理念和利益，否则就根本没有“团结”一说。所谓“共信（念）不生，互信（任）不立，互信（任）不立，团结不（稳）固，团结不（稳）固，不能共存”，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就朝核问题来说，半岛无核化目标就是中美双方共同的理念，而努力以非武力方式解决朝核问题、不急于追求统一，是中美双方求同存异的结果，体现的则是中美双方的共同利益，这些内容多次见诸于两国领导人和重要官员的宣示。就这些方面来说，中美之间在朝核问题上的共同点实际上远远大过俄美之间。而体现中美之间这种共同理念和利益的，就是一系列安理会涉朝决议文件。这些文件实际上由中美共同制定并认可，成为联合国和国际社会的共同意志。因此，中美之间或者国际社会在朝核问题上实现“团结”，首先要回到安理会决议这个基点上。承认并认真遵守安理会决议则“团结”存，漠视乃至罔顾安理会决议则“团结”亡。任何国家都不要指望以朝核来牵制别国，否则即便一时得逞，最终也是饮鸩止渴。

安理会一系列涉朝决议的核心和本质，就是用非武力方式，坚决解决朝核问题，实现半岛的无核化。因此从逻辑上讲，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只能是：对朝鲜实施极限施压和制裁，迫使其弃核，除此绝无其他选择。

因此在半岛问题上，当下中国唯一的政策选择就是：在安理会决议的基础上，加强同美国的合作，推动美国朝安理会决议确立的无核化目标行事，以中美合作实现朝鲜半岛无核化目标。

除了上述中美间共同的理念和利益外，事情之所以必须如此还因为：当前在朝核事务中，中国在半岛的影响力正在急剧下降，甚至有可能归于零。

对朝鲜，当前中国几乎已经丧失了影响力，不少外交人士评论说：中朝之间现在只剩下一层窗户纸了，双方谁都不愿意捅破，否则就要撕破脸了。造成这种状况不是因为中国手里没有牌，中国手里有很多牌可以用来对付和影响朝鲜的政策，而是没有用好、甚至根本没有打这些牌。这里的根源在于，自朝核问题产生以来，中国一直没有一个清晰、明确的对朝政策，并一直在犹豫和纠结中，应付式地处理朝核事务和双边关系。而且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太长的时间。这里的根本问题在于：中国未能明确告知平壤并使之相深信，中国并不需要朝鲜这个“缓冲地带”，朝鲜对中国国家安全的意义实际上微乎其微。

在国际舞台，中国拿不出一个能为朝核各主要相关方共同接受的解决朝核问题的方案。中国一直坚持的“双暂停”方案，不仅为美日韩所共同反对，甚至连朝鲜都在联合国对之进行公开批评。至于现在中国还不时提及的“六方会谈”，也被朝鲜宣布“永久退出”了。

甚至俄罗斯目前在半岛的影响力，都已呈现出超越中国的势头。一个基本事实是：当前朝鲜半岛南北都在靠近俄罗斯，而对中国的态度则正好相反或者微妙，俄罗斯甚至还能召集南北双方的代表在莫斯科召开半岛问题的“三方会议”。

1月16日美国召集温哥华朝鲜半岛会议这件事，透露出了一个信息，尽管它未必是美国有意为之，但这个信息的象征意义却十分可怕。这个信息就是：在朝核问题上，美国现在实际上可以甩开中国自行其是，而中国却无法后退，倒向朝鲜一方，有点“过河卒子，只能向前”的味道。因为时下中国已经自觉认识到朝核对中国安全环境的严重危害，而且已经和美国一起在联合国安理会推动产生了制裁朝鲜的一系列决议，并在实际中加以执行，一旦中国从现有立场退回朝鲜一方，面临的国际压力将很难承受。至于再进行一场会改变国运的抗美援朝战争，国际国内都不再具有当年的条件了。这就是说，在朝核问题上，中国对美国手里的牌也不多了，那中国的影响力在哪里呢？

一旦中国彻底丧失在朝鲜半岛的影响力，那中国在这个与中国唇齿相依邻邦的利益，也就难以维系了。

留给中国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中国需要迅速抉择。

华盛顿人

曹辛：离开了半岛无核化这个最重要的目标，就没有南北和解。南北和解政策不能跳出国际社会反朝核的大框架。



更新于2018年1月11日 14:26 曹辛 为FT中文网撰稿

我在两个月前发表的《应对半岛局势：中国有哪些突出问题需要解决》一文中指出：“朝核发展的历史证明：朝鲜经常用对话为理由，获得发展核武的宝贵时间，并获得各种国际援助，如此，失败的历史又将再现。韩国正在成为半岛局势最大的变数。”1月9日朝韩的板门店会谈，使我的预言在某种意义上不幸成为事实。

朝鲜已实现“让世人事实承认”拥核的宣传目的

来自朝鲜的消息说，朝鲜干部表示：我们这次就是要通过奥运这个多边的、国际化的平台，堂堂正正地展示我们核大国的形象；通过这个平台，让世人事实上承认我们拥核国的地位。而韩国的行为，客观上恰恰在配合朝鲜。

根据朝韩1月9日当天在板门店会谈的情况介绍：韩国邀请朝鲜派拉拉队参加平昌冬奥会，朝鲜则答应不仅派高级代表团和运动员代表队参加冬奥会，还将派出拉拉队、艺术团、参观团、跆拳道示范团及记者团。显然，朝鲜为自己利用奥运平台，为自己“核大国”形象宣传造势的准备工作做的十分充分，而韩方则承诺为此“提供必要的便利”，这里当然包括了相关的经济资助，而这一切，客观上就是在为朝鲜实现上述宣传目的提供帮助，效果上一定如此。

不仅如此，韩国还承诺和朝鲜共同组建代表团，参加本次冬奥会的开幕式。

而现实情况是，当前朝鲜是一个因为违反联合国决议而受到安理会和国际社会制裁的国家，而韩国作为朝核问题的主要当事国和受害者之一，和朝鲜一起共同组成代表团在开幕式上一起入场，这是在向国际社会发出什么样的信息呢？恐怕只能产生朝鲜干部说的“让世人事实上承认”朝鲜拥核的效果了，起码会让别人认为韩国已经不再介意了、“事实上承认”朝鲜拥核了。

另一方面，与一个因为用核导不断给地区制造紧张局势而受到国际社会制裁的国家共同组成代表团，参加以和平为宗旨的奥运会，这会给韩国带来什么样的国际形象？恐怕也只能是南北同心的印象，更是不由得使人想起朝鲜对韩国进行的“朝核是全民族共同资产”的宣传了。

对朝制裁还能否为继？

更严重的问题是，1月9日的南北会谈中，韩方表示愿意在奥运期间单方面暂停对朝鲜制裁，当天韩国外交部发言人对此予以了确认。而文在寅总统在次日的记者会上，又收回了这一承诺，这说明文在寅政府非常清楚这样做的后果，所以收回了。但是去年文在寅政府用人道主义援助的名义，通过联合国给了朝鲜政府800万美元，尤其是，韩国统一部去年公开宣布：对朝鲜人道主义援助，不受安理会制裁决议影响。那么需要问的是，对于朝鲜这样的封闭国家来说，韩国政府怎么能保证“人道主义援助”不会被用于军事目的？

这就带来一个原则性问题：文在寅政府在实施当前的南北和解政策时，有没有权力越过安理会的朝核制裁决议，实现文在寅自己和执政党南北和解的政治理想？同时，1月9日当天是联合国规定的执行制裁朝鲜决议的最后期限，中国已经对国内外的中朝合资企业和朝鲜独资企业进行了取缔，而且在此前几天，中国海关总署和商务部还联合发出了对朝鲜进出口产品制裁的公告，那为什么多年来一直批评中国对朝核制裁不力的韩国自己就可以提出“暂停制裁”，进行“人道主义援助”，却要求中国一马当先呢？安理会在世界范围内对朝鲜的制裁，岂不是在韩国这个非常重要的环节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还有，冬奥会结束之后韩国会怎么办？继续执行安理会制裁决议，还是就此搁置制裁？

而且，韩国单方面提出暂停对朝鲜制裁的行为，有可能在国际反朝核统一战线内部引起不满和矛盾，可能使这一战线被朝鲜离间和分化、瓦解。

这些，无疑也都是金正恩在新年讲话中向韩国抛出橄榄枝的动机。而由于韩方的上述行为和表态，朝鲜无疑正在掌握局势的主动。

文在寅南北和解理念很难实现

文在寅政府当前实施的对北和解政策，既是韩国左派政党主张南北和解的一贯政治理念和立场的历史延续，也有害怕美国动武的考虑，更是文在寅本人的特殊背景使然。

文在寅本人的故乡在朝鲜东北部，1950年中国人民志愿军在这一地区对美军发起长津湖战役时，他的父母作为难民随美国军舰撤退到了韩国，后来在韩国生下了他，至今他还有亲人在北方。韩国政坛普遍认为，他在感情上亲近北方。而且，在韩国民主化期间，他一直受到韩国右派独裁当局的镇压，此后长期活跃在韩国左派阵营。这种经历影响了他对朝鲜和美国的态度。

当选韩国总统后，文在寅采取了一系列行动。在对朝政策上，文在寅首先在政府部门做了调整：他提高了统一部和国家情报院的地位，相对降低了外交部的地位，因为就对朝工作来说，统一部和国家情报院的作用非常重要。

在对朝政策的实际执行中，文在寅表现出相当大的执着精神。去年8月，在安理会讨论制裁朝鲜决议之前，他在俄罗斯远东地区和俄总统普京达成协议，韩国三年内投资20亿美元，由统一部支配，和俄罗斯建立哈桑-罗津工业园，并将朝鲜作为合作一方引入。考虑到罗津属于朝鲜领土，这笔投资当然会让朝鲜受惠。

与此同时，去年韩国不仅以人道主义名义通过联合国给了朝鲜800万美元，韩国统一部还公开宣布，对朝鲜的“人道主义援助”不受安理会制裁决议影响。

文在寅政府这样做，除了理念和文在寅本人的背景外，也有害怕美国动武、因此要自己掌握对朝政策主导权的考虑，随着去年下半年以来美朝对立加剧，这种对美的独立倾向日益严重。根据韩国的消息来源，在1月9日朝核会晤之前，韩国一直和朝鲜保持着密切的联络和沟通，“绝不是1月9日双方会晤才开始的!”

但是，在当前朝核的大背景下，文在寅的南北和解政策很难实施。

一方面，因为有安理会对朝制裁决议的束缚，这使得文在寅很难在朝核问题上立场模糊和不确定，他宣布“奥运期间暂停对朝制裁”承诺后又马上收回，就是证据；另一方面，文在寅政府也不能给朝鲜实际上的资助，这使得它在和朝鲜打交道时，手里的牌并不多，更不要说实现无核化的目标了。文在寅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出钱搞搞文体交流，他必须要执行安理会的制裁决议，即便是“人道主义援助”的理由，他也很难经常使用。

事实上，中国外交部副部长、中国朝鲜半岛特使孔铉佑上周在韩国与六方会谈韩方代表团长会晤时，曾就1月9日即将开始的南北对话表示：当前半岛局势出现了一些“积极的因素”，同时也面临“复杂的挑战”。这个判断是一分为二、冷静客观的，说明中国政府对局势了然于心。

离开了半岛无核化这个最重要的目标，就没有南北和解。事态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南北和解政策不可能跳出国际社会反朝核的大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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