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 CGTN美分台台長及多名員工被召回中國

大千世界

　　孟寶勒2019年3月11日    紐約時報中文網


　　

　　北京的一塊大螢幕正在播放中央電視台的節目。這個國家電視台的北美分台告知員工，它正在進行領導層大調整。 MARK SCHIEFELBEIN/ASSOCIATED PRESS

　　中國的國家電視台正在將其北美分台台長及十幾名其他員工召回中國，此舉是應美國對該分支機構與北京方面的關係加強調查而作的領導層重大變動。

　　中國國際電視台新聞頻道北美分台(China Global Television Network America)即中國中央電視台(CCTV)的北美分支機構。據兩名知情人士表示，該台在週一於華盛頓的員工會議上宣布，台長麻靜和她的一名副手將被召回中國。

　　上述兩名知情人士表示，這家位於華盛頓的電視台的高層領導及至少十餘名其他中國員工的突然調動，令一些員工感到吃驚。兩名知情人因未被授權討論此事，而要求匿名。

　　此次領導層大變動是自麻靜七年前在華盛頓創辦該組織以來的第一次，時值美國司法部加強執行長期未用的外國影響力法律。

　　過去一年來，司法部向CGTN北美分台施壓，要求其詳細說明與中國政府的關係。這家中國電視台向美國當局堅稱，其播出內容不聽命於中國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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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名知情人還說，大多數被召回國的員工約有一個月的時間離開美國、返回中國。此人表示，毫無徵兆地將大批關鍵人員撤離在員工當中造成不確定感，特別是因為替換他們的人員需要時間申辦簽證。

　　CGTN北美分台在美國進入了3000萬個家庭，是北京當局在全球增強中國軟實力的廣泛行動的一部分。

　　在根據《外國代理人登記法》（Foreign Agents Registration Act，簡稱FARA）提交的文件中，麻靜試圖將CGTN與中國政府分開。該法案要求替外國政府做宣傳工作的機構在美國政府進行登記。她在司法部的文件中寫道，該組織享有獨立於任何國家控制的編輯獨立性，運作方式與其他新聞媒體機構一樣。

　　召回原因及其對該台向美國當局所提交的文件狀態的影響尚不明確。CGTN北美分台和麻靜均未回覆郵件置評請求。CCTV未回覆傳真置評請求。美國司法部未回覆郵件置評請求。

　　北京外國語大學新聞學退休教授展江稱，麻靜對美國當局所作的CGTN不接受北京當局命令的說法，可能在國內方面引發了不滿。

　　「如果CGTN聲稱采編獨立，這背離了體制的要求，」展江說。「這是很大的政治不正確。」

　　他還說，召回之舉也可能與外國代理人登記問題所帶來的對敏感話題的報導有關，如中國共產黨對媒體、企業及其他組織的控制網路。

　　在被要求詳細說明與中國政府和中國共產黨的關係時，諸如CGTN北美分台這類組織發現自己陷入了困境。美國的信息披露法律可能要求打破共產黨的保密規定。與此同時，否認與該黨的聯繫又可被視為對北京當局的冒犯。

　　此次領導層大變動發生前不久，《紐約時報》發文詳述了該台如何充當中國宣傳機器的一部分，儘管它聲稱具有編輯獨立性。不過該文也指出，在某些情況下，麻靜會容許有一些靈活性，允許美國當地記者對北京總部發來的宣傳影片根據情況進行處理。

　　將麻靜及其他人撤離或可讓他們遠離任何可能的法律行動，喬治·華盛頓大學(George Washington University)法學教授喬納森·特爾利(Jonathan Turley)說。這也可防止問題升級，從而可能干擾貿易談判等中美關係中更重要的議題，特爾利說。

　　但無論由誰來替代麻靜，可能都會面臨同樣的窘境，因為此人將被要求以外國代理人的身份進行登記。

　　「目前兩國對麻靜都更希望『眼不見，心不煩』，」特爾利寫道。

　　孟寶勒(Paul Mozur)是《紐約時報》駐上海記者。

　　Qiqing Lin自上海對本文有報導貢獻。

　　翻譯：紐約時報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