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金融时报》： 疫情阻断全球并购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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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迄今宣布1.1413万起并购交易，价值7670亿美元，为2013年以来最低水平。专家称，疫情之下，买卖双方都有理由保持警惕。


　　2020年4月26日 15:17 英国《金融时报》 布鲁克•马斯特斯 报道


　　全球并购交易就好像已被“封锁”。上周，全球没有宣布一笔金额超过10亿美元的并购交易，这是2004年以来的首次。


　　数据提供商路孚特(Refinitiv)的数据显示，2020年迄今宣布的1.1413万起并购交易价值7670亿美元，处于2013年以来的最低水平。


　　问题的一部分在于，没有人能出去开会，或者做法律要求的尽职调查：当一家工厂被关闭，而你的潜在验证者——审计师、初级律师等人员——因为新型冠状病毒疫情而呆在家里的时候，几乎不可能核实这家工厂确实存在，或者搞清楚公司的账目情况。


　　但是这么大幅的下跌还有其他原因。毕竟，海湾主权财富基金已经扬言要去收购，就像它们在金融危机期间所做的那样。沙特公共投资基金(Public Investment Fund)同意收购英国足球俱乐部纽卡斯尔联队(Newcastle United)的多数股权，以及邮轮运营商嘉年华(Carnival) 8.2%的股权。


　　银行家们表示，他们也听到了潜在的中国买家的声音：据报道，由政府支持的国新国际(CNIC)有意收购印度的可再生能源集团Greenko，而消费者集团复星(Fosun)上月下旬表示，计划“在资产价格下跌的周期中抓住价值型投资机会”。而私人股本基金也具有在困难时期接手企业的悠久历史。


　　与此同时，股价已经大幅下跌，世界各地的企业都在挣扎着维持运营。许多政府援助项目正被证明很难利用，而企业的成本越来越高。即使是迪士尼(Disney)、可口可乐(CocaCola)和普瑞马克(Primark)等原本实力强大的公司，也出现了收入下滑甚至消失的情况。封城抗疫拖得越久，压力就会越大，尤其是在新冠疫情卷土重来的情况下。


　　一名并购顾问表示：“如果我得到的报价比我的股价高出40%，而董事会说‘走开，我都不想和你说话’，那是相当硬气的。12个月后，世界形势可能真的非常难看。如果我是一名投资者，难道我不想今天就拿到现金吗？”


　　然而买卖双方都有理由保持警惕。标普500指数(S&P 500)目前较2月的高点低了大约16%，但已收复了逾一半的初始失地。如果股价继续反弹，现在出售企业可能会让董事会看起来很蠢——或者绝望。盛信律师事务所(Simpson Thacher)的艾伦•克莱因(Alan Klein)表示：“对董事会来说，以低于两个月前触及的52周股价高点的价格出售企业，从心理上来说是非常困难的。”卖的太便宜（无论是出售整家公司，还是向锚定投资者出售一笔打折的股份），还可能使董事会面临投资者起诉。


　　现在收购同样有风险。如此多企业的前景仍然非常不明朗，以至于很难判断它们的定价是否公平。而且害怕买贵的投资者有很多警示故事。


　　早在2008年4月，TPG的创始人就梦想复制他们在20世纪80年代“储蓄与贷款协会”危机中的做法，通过拯救贷款机构斩获利润。因此，他们牵头对华盛顿互惠银行(Washington Mutual)进行了70亿美元的救助，这最初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但在几个月后，当华盛顿互惠银行遭遇储户挤兑时，这家收购公司的股权投资打了水漂。监管机构关闭了该银行，将其业务移交给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同样，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在2008年1月认为，以4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全美金融公司(Countrywide Financial)将让其有机会成为美国最大的抵押贷款机构。到2014年，美国银行在这笔交易上损失了至少500亿美元。


　　目前，跨境交易似乎风险特别大。在新冠疫情爆发前，保护主义情绪已经上升，而股价大幅下跌加剧了人们对知名公司和战略资产被甩卖的担忧。印度出台了针对中国外资的措施，而欧盟贸易专员菲尔•霍根(Phil Hogan)上周警告成员国贸易部长们，要加强对外资收购的审查。澳大利亚已经收紧了规则，瑞典也打算这样做。


　　那么并购交易死了吗？如果历史能够被用作指南的话，大型交易将变得更加罕见。路孚特的数据显示，金融危机后，交易量直到2015年才回到2007年的水平。这部分是因为公司的现金还有其他用处。Centerview Partners的布莱尔•埃夫隆(Blair Effron)表示：“在过去5年里，公司可以做任何事情，分红、股票回购和并购。现在不再如此了。现在的关键是资本配置，投资者喜欢你吗？你在并购方面有良好的记录吗？”


　　规模较小的交易和受危机影响较小的行业可能会首先反弹。2009年时，制药集团是当时的反弹明星。这一次很可能是金融和科技行业。在疫情开始影响西方以来宣布的少数几笔交易中，有两笔交易值得注意：一是软银(SoftBank)支持的金融科技公司SoFi 4月宣布将斥资12亿美元收购支付平台Galileo，二是微软(Microsoft) 3月下旬收购Affirmed Networks。


　　然而，说明问题的是，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仍未出手。在金融危机期间，他曾通过一系列适时的投资，至少赚了100亿美元。


　　译者/裴伴